晨药师×张一剑|丧家野犬
“碾碎我,寂哑于万丈红尘中凋落。”
药王谷少谷主何许人也?有言道翩翩公子不染一尘,眉眼带笑如玉似月。
张一剑初遇他时突然想到了莲,出淤泥而不染的莲。如此安静纯净,孩子般执着,竟也会为了私心偏执的像个疯子。
“少谷主,那个剑客他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晨药师眸色一沉,手指不觉握紧了药罐。仍是平静又温柔的语气,似乎没有什么能惊扰到他,可那压制在湖底的冰一旦破碎,定会掀起惊涛骇浪。
“他逃了。”
“没事,准备些饭菜吧。”晨药师轻轻挥了挥手。
视线有些模糊,疯长的荆棘划伤脚腕流出殷红的血。皓齿间温软的舌轻轻舔了下干涩的唇,手腕上的红绳怎么也扯不断,像极了凡尘里的爱恨纠葛。
剑出鞘,寒光划破魅影,张一剑动作迅速避开了身后追来的人。他已疲惫不堪,目光落在天边聚不成神,沉重的眼皮将要覆下,声音微弱近乎耳语。
“晨药师,我真是……着了你的道……”
灭门之仇必须报,他张一剑有这个能力,也有自己的计划。
清剿,屠杀。
可这又和他所憎恨的人有什么不同呢?这样的江湖还是他最初认识的样子吗?
滚烫的血缓缓流淌,骨肉仿佛被灼烧。夜色寂寥,纸页在摇曳的烛火中燃尽。经脉被挑断,疼得他生不如死。
他们要废了他的武功……
张一剑抬眸看向面前的人,勾起带血的唇角轻笑道:“怎么?不敢杀我?”
“少谷主有令,不能伤你性命。”
“废我内力,断我骨脉,还不伤我性命?你们这位少谷主还真是有雅兴啊!”
嘲讽,蔑视,还有不纯粹的恨。
张一剑被捏着下巴灌了一碗药,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。醒来时躺在一间向阳的小屋里,还换了件干净的衣服,他挣扎着起身,一步步走向药王谷边缘。
可此处草木疯长,深色的土壤滋养剧毒。
他曾在此遇见药王谷少谷主,也在此立誓不惜一切代价报灭门之仇。丧家野犬罢了,他的命不值钱。
偏偏有人要他活着,要他像个闲散王爷般活着。
“醒了,先吃饭,一会儿把药喝了。”晨药师把饭菜端到了床边的桌上。
张一剑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红绳,冷笑了一声道:“你到底想干吗?真以为我杀不了你是吗?”
晨药师抬手轻抚他的脸,迎上他含着泪的眼睛温声道:“这般倔强有什么用?倘若世人知道山海派大弟子是个废人,又有谁会拥戴你为主呢?”
“药王谷少谷主……”张一剑笑出声来,挥手打翻了饭菜,“真是好算计啊!”
晨药师平静地看着他,不恼也不怒。他唤人来打扫了残局,明亮的眼睛落下轻轻柔柔的笑意。
崩溃吗?他仿佛爱极了他绝望的样子,这般好看的美人儿,哭起来真是风情万种。
一代剑客也好,傲骨侠士也罢,江湖向来不会让其善终。倒不如就留在他身边,留在药王谷,留在温柔乡。
“丧家野犬……”他捏着张一剑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,“我得保证你咬死别人前别死了。”
他不属于山海派,也不属于江湖。
乖戾,像极了藏好尾巴的兽,羽翼染上光辉,残碎的野心被一点点揉化。
“我别死了?他们知道自己的少谷主城府这般深吗?”
晨药师轻轻搅了搅药汤,“我见识过你的身手,酒宴上舞剑时我认出了你,知道吗?台下的目光就像盯着猎物的野兽。”
“张一剑,江湖不会善待你。”他端着药碗坐在床边,“张嘴。”
张一剑看着面前的人,脑中猛然浮现出两个字——圈养。
他乖乖张嘴喝了药,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晨药师腰间的药包。
“早这样多好。”晨药师收拾了下桌子,“追杀你的那几个已经解决了,好好养伤,别想着逃了,你知道这周围都是毒。”
“为什么?你觉得我活该这条贱命吗?”张一剑红着眼眶看他,他的手一顿,险些摔了药碗。
“不是……”
“我亲手埋了我父母的尸骨,这么多年苦练就为了报仇,现在呢?若有一天江湖大乱,我还要亲眼看着更多人死去是吗!”
晨药师看向他时眸色一沉,温软的唇覆上苦涩的药,舌尖灵巧地勾过齿间药片。呼吸声交缠暧昧轻喘,扯出一丝血腥味。
“呜……”
“张一剑!你不爱惜这副身子是吧,好啊,我替你爱。”
他侧头吐掉口中的药片,手指扣住了张一剑的手。他认得那双眼睛,盛着醉意与万千柔情。
理智被撕碎,弃在荒野的骨脉没了生息。
骨节分明的手指蜷缩着攥紧被角,眼尾挑起一抹红,眼波流转时竟也心甘情愿沉沦。
你信吗?怎么能信呢?
丧家野犬可乱咬人。
纠缠不清的吻太深太狠,不留余地夺去了呼吸。衣衫尽数褪去,遗落在白昼日光。
眼角的泪被舌尖轻轻拭去,血液汹涌着流进骨脉,胸膛里心跳震耳。后背被抓出了痕,像是报复,咬上喉结的齿却又暧昧。
“江湖再见啊,少谷主。”
语气中带着笑意,晨药师看向身下的人,视线恍然模糊。舌尖的那抹甜还未化去——擅长用药的人,竟被药算计了。
“不可……”
“放心,如果我能活下来,我会回来找你算账的。”
腰间的药包被拿走,模糊的视线里只留下他最后的背影。
剑客?侠士?还是丧家野犬?
他有他的道义要守,有他的红尘要破,偏偏留了私心给一个血里都带着风的人。
“我们会再见的,下次,你可逃不掉了。”
END
评论(9)